2014年全國高考剛剛結束,但關於高考英語改革的爭論並沒有就此停歇。
  “30多年來,中國的改革開放引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語言變革’,但很多外語教學中的問題需要反思。”中國人民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黨委書記張勇先對中國青年報記者說,“其中最主要的是人們對語言變革的認識問題。”
  張勇先1998年開始為研究生講授“英語發展史”這門課程。近日,他在多年英文講義基礎上編纂的中文版《英語發展史》由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出版。全書約為56萬字,講述了英語的起源、英語的特點、英語的發展演變歷史以及英語對漢語的影響,內容涵蓋語言學、文學、詞彙學、跨文化交際和翻譯等領域。
  “前些年,國內英語教學的主要導向是純語言,學生對英語的語言文化特點以及社會文化背景瞭解不夠。事實上,對這兩點有良好把握,才能在語言學習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張勇先說。
  北京大學教授胡壯麟認為,這是一本有分量的專著,也是一本很有特色的教材。據張勇先介紹,此前中國人用中文寫成的英語語言歷史只有兩本,第一本是1983年出版的《英語簡史》(秦秀白著),第二本是1999年出版的《英語史》(李賦寧著)。
  “這是給中國人寫的英語發展史。”張勇先說。在英語發展變化的每一階段,他都在書中補充增加了同時期漢語發展史上的名人名著以及主要事件,幫助讀者建立時間坐標,發現語言演變的內在因素和外在因素以及語言發展的規律。如,當“English”這個詞出現時,中國已經是詩歌繁榮的晚唐時期。
  華南理工大學英語教授秦秀白認為,《英語發展史》將“語言”和“文化”融為一體,揭示了“語言是文化的符號,文化是語言的管軌”這一朴素的道理。這一研究視角不僅為中國人學習和撰寫英語史著作開闢了新的途徑,也為廣義的文化語言學研究提供了實證依據。
  為了讓學習英語的中學生也能看懂,張勇先還在書中增加了大量例句和故事:如,英語中的“casino(賭場)”這個單詞就受了中國閩南話的影響,當年到美國舊金山淘金的福建人和廣東人,晚飯後常聚在一起玩賭博游戲,他們用方言吆喝一聲“開始啦——”,發音恰如“casino”;英國小說中著名的“東方邪惡天才”傅滿洲,名字取自義和團“扶清滅洋”口號;“horde(部落)”這個英語單詞其實是中國城市鄂爾多斯的音譯,當年隨著蒙古大軍西侵,於16世紀輾轉進入英語世界。
  “瞭解英語的歷史有助於瞭解我們自己的語言。”張勇先說,“英語為什麼成為國際語言,其中一個因素就是英語的開放性。英語中的外來詞很多。”
  近年來,不少人擔心英語的影響會讓漢語喪失純潔性。2012年出版的《現代漢語詞典》,因為在附錄和正文中增加了CEO、ADSL等239個西文字母開頭的詞語而引起爭議。100位學者聯名寫信給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和國家語言文字委員會,反對“文化入侵”。“其激烈程度不亞於英國文藝復興時期那場持續一百多年的‘英語外來詞爭論’,只不過當時‘入侵’英語的是拉丁語。”
  張勇先認為:“不要過分擔心漢語的純潔性喪失。你買手機SIM卡,非說買個‘身份識別模塊’嗎?醫生給病人看病做CT,非說做個‘計算機斷層掃描’嗎?語言的互融、變格、簡化在所難免。”他舉例說,中國人經常使用的“馬路”一詞,其實就是英語“馬卡丹路”的簡稱,馬卡丹是19世紀英國新型公路的設計師。
  在張勇先看來,鴉片戰爭以來,因為缺乏文化自信心,人們對語言變革的認識遠遠不足、亦缺乏創見。“很多中國文化特有的東西,如‘麻花’,用英語怎麼說?自己的東西要敢於命名——粉條就是‘fentiao’,包子就是‘baozi’,粽子就是‘zongzi’。韓國人堅持用‘soju(燒酒)’這個詞,它2008年被韋氏詞典認可並收錄其中。中國人向外賓介紹白酒時,極少能自信地說出‘baijiu’這個詞。在外語學習過程中,我們不能文化畏縮。”  (原標題:寫給中國人看的《英語發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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